【DM/HP】Emerald

德拉科的两次一见钟情,一次没有说出口的告白
两个人十年多暗恋

和一场导致失明的心病

大写HE 8k+一发完

ooc归我


 

**高亮重要说三


 

阿鹤破蛋快乐阿鹤破蛋快乐阿鹤破蛋快乐 @疯帽匠✍ 


 

翻墙失败手动卡格林尼治零点(之前的生日快乐我都是骑在墙上说的


 

 


 

正文


 

 


 

00.


 

“你总是这样逃避!”潘西尖锐的声音穿过耳道振动鼓膜,然后顺着听觉神经爬上德拉科的大脑皮层。


 

“潘西……”布雷斯安抚的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男人环着妻子的肩强行带着固执的女巫转了个方向,德拉科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杂乱了一小会,然后传来潘西压抑着的抽气声和布雷斯轻微的叹息。


 

德拉科动了动指尖,然后才缓慢的前倾身子从舒适的皮靠椅里面挣扎出来,他摸上左手边的茶点圆台然后用食指和拇指捏住了杯柄,透过温热的花朵造型的杯壁和氤氲在空气里的清香能知道是一杯泡得正好的茶,德拉科面无表情的抿了一口。


 

“潘西。”德拉科小口抿着红茶,他眨了眨眼,“作曲是很麻烦的事,我不缺钱。”声音平静得没有什么起伏,或者说是没有什么生气。


 

“而且我看不见。”


 

冷静到残酷。


 

 


 

01.


 

一见钟情用麻瓜科学来说概率是亿万分之一。换成魔法世界常用的句子来说,就是所有巫师在同一天踩中炸尾螺的可能性。


 

氛围,人群,光影,天气……


 

几乎空气中的每一个粒子都会成为影响“一见钟情”的因素。


 

但德拉科马尔福经历过两次一见钟情。


 

本来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他嘲笑潘西的脑瓜子里都是恋爱的泡沫,潘西气得挥舞着拳头和他打了一架。


 

马尔福家的矜贵小巫师一边绅士的让帕金森家的毒蛇小女巫锤着肩膀一边不屑的哼笑,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不然他绝对不可能去相信这种什么一眼决定一生的玩意。


 

而这种想法在他站在摩金夫人为了量身量给小巫师准备的小圆台上的时候戛然而止。


 

那一年的德拉科十一岁,他站在小圆台上,周围悬挂着摩金夫人制作的或是购买的各种各样的布料帷幔,门口挂着的是两匹厚厚的金棕色绣着复杂的漂亮花纹的羊毛披肩。黑头发的男孩站在门外,上午倾斜的阳光给他洒了点金色光斑,透过那扇模糊的变形玻璃门,模模糊糊的像一个发着光的小孩。


 

德拉科擅自给那一眼下了定义。


 

也许是太年轻或者是因为不经世事,那一眼的怦然心动和震颤让十一岁的德拉科决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像是开玩笑的事。


 

 


 

第二次是在魁地奇球场上。


 

所有的光影氛围再一次奇妙的达到了一个甜蜜的平衡浓度。


 

不同的地点,同样的人,同样的怦然心动。


 

戴着圆框眼镜的男孩骑在光轮2000上朝德拉科看过来,祖母绿的漂亮眼睛燃烧着火和激情。男孩认真的注视着德拉科的方向,他们相互注视着悬停在空中,德拉科嘴里挑衅的词语叽里咕噜滚出来然后又被风淹没,他抖着手看着男孩朝他冲来,从他身侧和风追逐而过,金色飞贼扑扇着翅膀蹿着从他眼角遛走,而德拉科神情恍惚差点在掉头的时候从扫把上摔下去。


 

 


 

02.


 

暗恋是懦夫的行为。


 

德拉科曾经这么信誓旦旦的靠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皮沙发里这么说,半个斯莱特林学院的人都听到了他略带讥讽的这等豪言壮语。


 

这让德拉科恨透了哈利波特。


 

他看着少年和好友三两成群从中庭对面的走廊穿行而过,回廊的风从那一边径直吹向他,德拉科走在斯莱特林们中间用余光撇了撇对面然后嗤笑出声。


 

一见钟情和暗恋,这两样绝对不可能发生在马尔福身上的事情却由一人施加在了德拉科身上。


 

年轻气盛除了气急败坏的宣泄不满拿着厌恶当借口幌子,德拉科别无他法。


 

所以他恨透了哈利波特,也爱惨了哈利波特。


 

 


 

03.


 

“马尔福?”德拉科发誓,如果他知道今天会遇见什么人他绝对不会上街。


 

男人的声音随着门角的铃铛一起响起,丁零当啷的闯进德拉科的耳朵里,德拉科手一抖被热咖啡烫到了舌尖,他僵着脸感觉到对面有人风尘仆仆的坐下。


 

“呃……你过得怎么样?“听的出来了略微有些局促,衣料摩擦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德拉科能想象到他把大衣衣摆从屁股下扯出来的模样,或许他还带了缠得歪歪扭扭的围巾和能让他的鸟窝头更加毛躁的毛线帽。


 

摩卡的香味溢散在空气里,邻座细碎的对话和轻微细小的笑声,德拉科感觉到这些细微的弱小的信息不断的如海潮涌进耳朵,然后侵占他的脑海领地把空白用这些细碎无关紧要的事情填满。身体发出的无声的抗拒,而哈利的声音还是轻而易举的闯进来,旷野惊雷一样炸响在德拉科空白的心海上掀起风浪。


 

德拉科抓紧了杯柄。


 

上一次见到哈利还是两年前,德拉科神游的想着,不,真正意义上的见到应该是五年前。


 

那时他还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阳光下斑斓的大块颜色,整个世界褪去了所有多余的线条细节,退化成最原始的色块。救世主祖母绿色的漂亮眼睛就像是两点随意的油彩,停留在他糊成一团深浅不一的白色“面团脸”上,像一个简陋的拿着水晶葡萄点缀的白色奶油蛋糕。


 

同年的夏天他听说他们这一届毕业了。德拉科缩在马尔福庄园的凉亭里,听见雨声和雷声混合在一起落在地上,而他的视野里所能看见的色块由模糊的灰霾逐渐变成一团浓重的漆黑。终于来了,德拉科还能回想起他那时不咸不淡的感觉,有点点像是长跑十几公里濒临崩溃的人终于抵达终点的解脱,他奇妙的平静的接受了自己失明的事实,摸索着撑着凉亭的柱子站起来然后缓慢的走回房间里去。


 

而两年前他只是在潘西的婚礼上恍恍惚惚的好像听见了赫敏埋怨罗恩的声音,以及他们两个逐渐高昂的争执声,好像还有一点点熟悉的,叫他朝思暮想的轻快的嗓音混在底下。德拉科觉得自己当时表现的或许有些变态,他瞪着一片黑雾企图从里面抽丝剥茧出一点点光亮,也许看着太过神经质,赫敏和罗恩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然后他能察觉到他们的远离。那一点点他希冀的声音也一起消失了,德拉科颓然的站在原地,一手撑着手杖一手端着高脚杯,那时候他又无比痛恨他的失明让他再也没有机会见所爱一眼。


 



 

04.


 

“你不像是失明了。”哈利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人的眼睛。灰蓝色的,漂亮得像是纯粹的水晶。会随着声音转动聚焦,也会随着人的靠近轻颤,但又确实是失明了,不然他没法像现在这样如此近的端详德拉科这双眼睛。


 

早在他撑起上半身准备靠近的时候就会被德拉科一手杖怼到地上去。


 

“你离我远点。”德拉科抖着唇不耐烦的说出几个词语。


 

哈利眨了眨眼退回原位,突然又觉得德拉科失明也不错,这样他就不用费劲心思在这位狡诈的斯莱特林面前给自己层层叠叠套上伪装,扮成一副救世主的样子。


 

“是什么病?”哈利没有了刚见面时候的局促,语气又重新流畅自然起来,德拉科听见他端起咖啡然后小声的发出赞叹,自在的仿佛自己只是一个十天没有见面的老朋友。


 

“傻冒不可能得的病你不用担心。”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嘲弄,胸腔里的气却在一点点减少让他焦灼不安,而又在听见哈利的回击时一点点缓慢的充盈起来。


 

哈利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明。这个认知让德拉科放松下来重新变得“游刃有余”,但实际上他的手杖顶端的雕花都要被他捏到变形。


 

“因为传记。”


 

“哦圣人波特的传记。”


 

“对,他们想要烂人马尔福的配乐。”


 

 


 

05.


 

德拉科从来没有想过一切进展竟然会像这样发展,诡异到不可思议。


 

他挣扎着从床上翻身下来熟练的抓住靠在床头的手杖,然后骂骂咧咧的用魔咒快速的穿衣,他几乎是用滚的到了楼下。


 

“你不住马尔福庄园了?”拉开门等待德拉科的是春日的潮湿雨水和湿泥土味夹杂着的柠檬皂角香,他看不见但是却能想象到救世主打着哈欠站在他门口的模样,然后“泥巴柠檬”伸出手把他挤开强硬的闯进了他的房子。


 

一整个星期,哈利不定时的出现在德拉科会去的地方,救世主拉长了战线企图一点一点把他的耐心消磨殆尽。德拉科站在玄关扶着家门有些混乱,他不明白哈利为什么能如此自然的靠近自己,如此强硬的挤进自己的生活,石子扔进池塘荡起涟漪,而救世主就是一块巨石,哐的一声砸得德拉科找不到节奏。


 

每一天都做着小孩把戏,无聊的跟上来又转身离去。一个传记而已,德拉科烦躁的捏紧手杖,要是有一点点命中的可能性,德拉科现在就要毫不犹豫的用手杖把哈利打出门去。


 

“你没有事做吗疤头?”德拉科压着怒火冲屋里吼,像个小孩一样宣泄情绪,“救世主每天就这么无所事事吗?”


 

他看不见,但是德拉科觉得吼出这句话简直要了他的命。言语就是刀枪,成年后相处的空白让他面对哈利的时候手足无措,年少的虚假恶意和装腔作势已经深入骨髓,他能平淡的面对罗恩和赫敏,但是哈利不行。互相缺席了成年后太长的时间,德拉科能记住的只有霍格沃茨古老的城砖上跑过的肆意少年的模样。


 

恶言相向其实只是伪装而已,德拉科只是不知道怎么脱下这层皮,而哈利却不知好歹持续刺激着他的神经。


 

完了,德拉科想,他吼完这句话站在原地看起来像是一个马上要被抛弃的小孩。


 

哈利波特会转身走掉。


 

德拉科又一次自暴自弃的这么想。


 

“我有事做。”黑暗里有什么东西悉索着接近,德拉科感觉到一双温热的手贴上他的手背,像错觉一样一触即分,“但是你更重要。”


 

救世主永远是跑得最快的。


 

温热的躯体又和挤进来的时候一样挤出去,然后啪的一声幻影移形消失在空气里。


 



 

06.


 

但是你更重要。


 

德拉科觉得眼眶里翻滚着什么热浪汹涌的来,然后周转几个呼吸起落又一点点退回去。


 

他“不想”给哈利波特的传记作曲。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潘西还投资了哈利波特的传记,用着投资人的权利肆无忌惮的压着进度逼迫自己去作曲。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忙的脚不沾地的救世主竟然被潘西说动了亲自来说服他。


 

只是一首曲子而已。


 

失明的德拉科无事可做,在庄园的时候重新捡起小时候学习的钢琴,他写了点东西然后被潘西和布雷斯拿出去发行,意外的广受好评。


 

猫头鹰每天都送来如小山的书信倾慕爱意和赞叹,就好像约定好的一起忘掉了他差点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的食死徒的事情。


 

德拉科并不觉得这些东西有半点值得骄傲庆贺,他默不作声地搬了家,把猫头鹰和信丢在空旷的庄园。他没有带走任何东西,也没有带走那台在他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给他一点安慰的钢琴。


 

他知道他弹出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沉沉爱意如河,赤裸裸的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下。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期待过哈利听见他写的这点东西,或许他根本没指望过毛躁的格兰芬多会安静下来去一些在他看来是虚假高雅的东西。


 

但是你更重要。


 

德拉科茫然的坐在沙发上沉默的思索这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知后觉的感到两颊燥热。


 

 


 

07.


 

“两茶匙半,不加奶。我知道。”哈利娴熟的把煮好的咖啡倒进马克杯里加了两勺半的棕糖,相比起用魔法解决生活中一切事情他更加习惯自己动手做一点这种小事。


 

“谢谢。”赫敏接过画着白色猫咪的马克杯,是罗恩出差去巴黎的时候从街角港的麻瓜研究社里面带回来的,被坑了三个金加隆。


 

“进展如何?”赫敏解下了缠在脖子上的围巾,指挥着它飞到衣帽架上落下。潘西压着资金不给拨,其实真正说起来要出版哈利传记的是魔法部的意思,公款绰绰有余,但是精明的女巫何尝看不出这点点私心,在做季度审核的时候使了个小招就把拨给魔法部商社和预言家日报的钱给暂时扣下了,让潘西压着进度等消息。


 

说实在的她以前只觉得德拉科是一个爱找茬的幼稚鬼,但是没有想到他这么难搞。三个月下来迟迟没有动静,而且哈利竟然真的丢下傲罗的工作三天两头的往德拉科家里跑。


 

“就那样。”哈利给自己加了半杯奶和一勺糖,咖啡蒸腾起白色水雾润湿了他的嘴唇,他眨了眨眼睛有点懊丧。


 

他不知道德拉科失明了,说真的他从没有见过那样子的失明,近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他甚至能从德拉科漂亮的灰蓝色眼珠里看到虹膜的浅色花纹和瞳孔对光时的骤缩。哈利一直以为德拉科是在开玩笑,他三个月前第一次在毕业之后近距离接触德拉科,对方从咖啡馆出来迈步那叫一个流畅自然,几个大步皮鞋敲击地面啪啦啪啦的就走出去一大截。


 

他以为那只是又一个过分的玩笑。


 

哈利真的从未想过德拉科会失明,没有原因不讲道理,尤其是他看见那样一双完美的漂亮眼睛之后更加这么觉得。


 

赫敏告诉他那可能是一种心病,她记得她曾经在霍格沃茨图书馆里看到过简单的描述。


 

哈利为此甚至抽空回了一趟霍格沃茨,披着隐形衣像在读时无数次做过的那样溜进禁书区,提着油灯一排一排在那些带着锁链的书之间寻找,然后在会吃人手指的怪病书里面找到这样的阐述。没有什么具体指向,只是说魔法使上确实有巫师因为各种各样的心结而造成了身体机能的损伤,最著名的就是失语症,几乎已经成了一个广泛的伴生病症,但是却从来没有见过失明这种情况。


 

就像是被偷走了光。


 

哈利缓慢的摩挲着泛黄的卷边,他想起德拉科战后只短暂的回来过一两个月,但是也没有正儿八经的上课,他总是看见他闲逛在黑湖边走得很慢,沉默寡言得让他觉得陌生。


 


 08.


 

两年前哈利和赫敏罗恩一起参加了潘西和布雷斯的婚礼。


 

因为罗恩不小心把奶油弄到了赫敏的裙摆上他们站在花圃前争执了好半天,他见缝插针的说了几句都被两人无视了,哈利举着双手有些无奈。


 

这个时候他便看见了德拉科。


 

这不是他毕业后第一次见到德拉科,其实他见过德拉科很多次。有的时候是在街角拐弯不经意的一眼,有的时候是看见他拄着手杖步履匆匆,但是哈利从来没有和德拉科打过招呼,他结束一整天的忙碌奔波偶尔能看见德拉科西装革履的坐在咖啡店喝下午茶。


 

十分的不马尔福。


 

哈利远远的看着又默默的走掉。严格说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日子,把一点点隐秘的想法揣在心尖上日复一日的忙碌,俨然已经成了一种平凡的日常,不说怦然心动和小鹿乱撞了,五年十年的,再生涩的情感都被时间烹煮成习惯,他倒是没有想过他会这么长情。


 

以至于那次在斯莱特林同级的婚礼上和德拉科“对视”的一瞬间哈利觉得自己被空气噎到不能呼吸。


 

他可能比自己想象的要更爱德拉科一点。


 

 

09.


 

“我说了绝对有办法治!”哈利气急败坏的踹了一脚花坛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为什么不能配合一点!”


 

“成年人的社会也不能让你变得成熟哪怕半点,波特。”德拉科一点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当哈利又一次在街上拦住他的时候德拉科就知道没有好事,尤其是他听起来还荡漾着诡异的兴奋。


 

如果不是因为站在全是麻瓜的街头德拉科立刻、马上就会原地幻影移形。或许这个格兰芬多就是算准了他不会听才在麻瓜堆里捉住了他。


 

救世主喘着气跑过来抓住他的手杖让德拉科不得不停下脚步,好几个月了哈利已经拿捏到了德拉科现在的命门——这个雕刻着识路魔咒的手杖,确实自己的“大步流星”都是靠这个手杖实现的。被紧抓着不放德拉科略微有些焦躁,但是只能强迫自己听着哈利的言语,他能从他起伏的高昂音调中听出他的兴奋:“你只要告诉我,我就能治好你的眼睛。”


 

德拉科在听见哈利第一句话的瞬间便觉得灵魂脱离了躯壳上升到两米之外飘荡着“俯视”哈利张着嘴一开一合。


 

“这是心病导致的,你只需要解决它。”


 

哈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继续飘荡过来晃晃悠悠的无法靠岸,德拉科一下子后退了一步,他甚至扔开了他的手杖,一下子茫然无措的站在人来人往之间。


 

德拉科拒绝谈论这个话题。


 

他的失明不是一朝一夕的,那是一个缓慢而且折磨的过程,从六年级开始黑暗一点一点把他的光明蚕食殆尽。


 

最开始他以为只是眼睛里进了沙子模模糊糊的没有那么清晰,后来觉得自己是莫名其妙的近视,再后来当他开始看不清一米之内的人脸的时候他才恍然大悟或许是他的视力在退化。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德拉科一个人坐在走廊拐角的台阶上,学校里挂着火红的中国灯笼,他抬着头看着视野里模模糊糊的一片橙红听见哈利和卢娜的交谈声。


 

好像是从金妮给哈利告白的时候开始的,他从斯莱特林地窖靠近地面的窗口看见草坪上金妮红着脸牵住了哈利魁地奇的衣袍。


 

那一瞬间汹涌翻滚的恶意甚至让德拉科觉得恶心,空荡荡的胃里却好像有东西翻滚,他面色苍白然后视线像是突然隔了一层毛玻璃起了毛边。


 

德拉科自然知道这该死的失明也不完全是因为哈利。其实他曾经一直以为是伏地魔的威逼和卢修斯那点审时度势的攀附才是导致他失明最主要的原因,直到大战之后雨过天晴而他的世界完全变成模糊色块的时候德拉科才后知后觉的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他不顾纳西莎的劝阻回到霍格沃茨,或许只需要再见上一面,认认真真的一面就能解决所有疑问。德拉科看着色块来回晃动,艰难的步入修缮之后的霍格沃茨校门,但是他太天真了,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他根本无法在一堆渐变色块里找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德拉科随便的上了几节课就开始翘课,他的异常自然瞒不过几位亲近的友人,所有人都表示震惊但又统一的缄默不语。


 

后来德拉科还是被迫离校了,那个时候他已经几乎要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那一年半载漫长的失明历程磨尽了他的骄傲,但是这个可怕的黑暗又像是一个痕迹,一个深深的烙印烙在德拉科的心头——他原来如此爱他,爱到因为无法宣之于口而宁愿拒绝光明。


 

是嫉妒,德拉科无法容忍自己看见哈利被任何一个人抢走。


 

“你赢了,”德拉科听见自己冷冰冰的开口,“我给你写。”


 

“……啊?”


 

“我给你写配乐。”德拉科觉得自己现在万分清醒,清清楚楚感受着一字一句磨在他心上的钝痛,每一个字母都像一把刻刀。


 

“我给你写配乐,别再来缠着我。”


 

一笔一划刻出一个血淋淋的休止符。


 

这样一刀两断也许才是权宜之计,总归他也已经失明了这么多年。


 



 

10.


 

哈利没有再随便的出现在德拉科的生活里。


 

德拉科交出了曲谱,哈利遵守了约定。


 

 


 

11.


 

德拉科不是真的不愿意写这个曲子,他只是猜到或许这样就有机会再见哈利几次。


 

只要几次就行。


 

 “你永远都是一个只会喊着‘我爸爸‘的胆小鬼。”


 

那天哈利接过他的曲谱摔门而去。


 

 


 

12.


 

德拉科过得很糟糕。


 

之前失明的数年就像是一个漫长的梦境,他看不清楚真相的沉在里面,浑浑噩噩的麻痹自己一过就是许多年。


 

而他的脆弱堡垒只需要哈利轻轻的一推就能坍塌。


 

德拉科把自己沉进沙发里,他扔了手杖这几天在家里把房间搞得一团糟,磕磕碰碰腿上手上撞出一块块的青紫痕迹。


 

哈利是他永远抓不住的光,裹挟着温暖的风和魁地奇球场的雨露青草味。德拉科不敢去抓住他,他没有自信觉得那一束最柔和的光能被他收进手心。更何况其实他们两个之前除了“讨厌”也没有存在别的任何关联,现在顶多多加了一个谱曲者和催稿人的身份,而且这个奇怪的关系也在十天前被他亲手变成过去式。


 

“你更重要。”


 

德拉科陷在沙发里回忆着这三个月里哈利最不明不白的那一句,他不敢自作多情只是难免在想起来的时候觉得暗暗得意。


 

也许哈利只是要表达在这个截稿的紧要关头他的配乐很紧急而已。


 

 


 

德拉科昏昏沉沉的坐着,他觉得他的失明要进一步恶化了。这几天他开始头痛,太阳穴每天就像是被麻瓜凿开地面用的那个什么打桩机疯狂锤击一样,一抽一抽的疼痛,夜晚尤其难熬,偶尔还会伴随耳鸣。德拉科现在就觉得他脑子里在上演两位巫师的死亡决斗,搅得他仿佛听见了门铃声。


 

或许过了有十分钟,直到门铃声伴随着不间断的拍门巨响德拉科才意识到是真的有人在外面不耐烦的疯狂敲门。


 

德拉科出了一身虚汗,不耐烦的从手边的沙发缝里摸出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进去的魔杖,然后使用了一个阿拉霍洞开,使用这个小小的魔法都抽干了他全身的力气,昔日最猖狂的斯莱特林毫无生气的陷在沙发里已经没有力气去管门口人的死活。


 

直到又一声“平地惊雷”炸响。


 

“这是样板,赫敏说你……”


 

而这声“惊雷”没有炸完就仿佛被吓到一样收了声。


 

德拉科在心里暗自嗤笑一声,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装腔做态,但是该表明的决心还是不能少。哈利是德拉科过不去的坎,他现在也没想着过他了,爱情是毒药,他现在已经到了口吐白沫前的最后一个抽搐阶段,而他着实不想要这个行走的源头近距离观察他的濒死状态:“怎么了?被吓到说不出话来了吗疤头?我没有心情和你玩游戏,门就在你身后。”


 

十多年了,说不出口的一样还是说不出口,德拉科索性也不想再挣扎。


 



 

13.


 

而被他虚张声势赶走的人反而听不懂人话一样在他对面坐下了。


 

 


 

“我猜不到你有什么心病。”德拉科听见哈利深吸了几口气然后缓慢的开口,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面蹦,“其实我听了你写的所有曲子。”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心脏一瞬间收紧了,被一只手攥住,决定它存活的只需要哈利接下来一句话。


 

“但是我对这种高雅的东西没有研究,白鼬你脑子里东西还挺多。”哈利听起来有些沮丧,“传记样板已经出来了,主创都有一份,这是你的那份。”他又突然转换到了另一个毫不相关的话题,然后德拉科的怀里被塞进了一本薄厚适中的书,但德拉科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力气去翻开,他有点喘不上气,被动的抱着那本书感觉在体会一个缓慢窒息。


 

“他们都说你爱着一个什么人,很爱很爱。”德拉科听见哈利说着说着笑了出来,一声假笑,像是扯着嘴角挤出来的。


 

“我不甘心。”德拉科感觉面前有人靠近,直到温热的呼吸轻轻柔柔的喷吐在他的眼睫上。


 

“我不甘心,明明先来的是我。”


 

 


 

14.


 

“我不知道你这样死去活来爱着谁。”


 

“潘西和赫敏的旁侧敲击让我以为是我有幸被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少爷收入眼里。”


 

“我跟你说了‘你更重要’你毫无反应。”


 

“你还在街上要跟我一刀两断。”


 

“天知道我有多难过。”


 

“我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那都是他们擅自安在我头上的。”


 

“我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巫师,甚至都拯救不了自己的爱情。”


 

 


 

15.

这操蛋的人生。


 

德拉科和哈利不约而同的这么想。


 

 


 

16.


 

德拉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一路滚到餐桌底下去的,他被巨大的信息量砸到晕头转向然后两眼一闭双手一伸就摔下了沙发,一胳膊还拽着哈利一起摔在地毯上。


 

也不知道是谁先拽着谁的领子开始亲吻的,德拉科的耳鸣逐渐消失的时候满耳朵只剩下唇舌交缠和衣料摩擦的声音,像是做梦,他紧紧的扣着身下人的手腕拒绝梦醒。


 

德拉科感觉压迫着眼球的什么东西在滚烫的一点点落下,然后他看见落在哈利锁骨上的几点水迹,顺着纤长的脖颈留下一道透明的干涸痕迹。


 

是光。


 

德拉科虔诚的亲吻了他的光。


 

 


 

17.


 

“你知道他在亲吻我的锁骨之后跟我说什么吗?”


 

“……呃,什么?”


 

“那个愚蠢的白鼬跟我说‘原来我家地板砖这么丑吗’。”



 

 


 

“被突如其来的巨大不可思议的信息当头砸晕的时候没有人能保持清醒。但你知道他怎么回答我吗?”


 

“……不知道。”


 

“那个愚蠢的疤头跟我说‘你的品味真的差爆了’。”



 

 

“我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了这个白鼬/疤头这么多年。”


 

 


 

18.


 

“骂我品味差就是在骂你自己。”


 

德拉科抬头,迎接了他爱恋了十多年的祖母绿。


 

 


 

END


 

 


 

另外,


 

流水账没有大纲略微意识流可能有点交代不清


 

高产阿鹤鹤生日快乐!连着给别人产了这么多天的生贺终于轮到你了!嘎嘎嘎快夸我


2019-10-29  | 924 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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